“凤凰没有怀疑你说谎,而是怀疑张家夫人在说谎。”凤鸣达失望地看着自己妻子,继续说道“你今日去张家要回凤凰的庚帖,张家夫人对你说庚帖丢了,还是在互换庚帖那日出宰相府就丢了,这样的推脱之词你也信。庚帖丢的那日她为何你来同你说?之后的每日她也可以来跟你说,就算她不亲自来,派亲信之人来也是一样,为何一定要等到你上门要回庚帖时,才对你说庚帖丢了?”

    “表姐说,她一直派人在找庚帖,也是怕我担心才没和我说,想着等找到了再来跟我说一声。”苗玉兰弱弱地反驳丈夫质问的话,她不信表姐在说谎,表姐与她从小就关系亲密,她相信表姐是为她着想才没知会她庚帖已遗失。

    “你……你……愚钝。”凤鸣达气的都不知道说她什么好,失望的直摇头,张家夫人说什么她就信什么,往日的精明都去哪儿了。

    “夫君。”见丈夫气的不清,苗玉兰好言相劝。“夫君莫气,若是玉兰说错了什么,玉兰道歉,莫气坏了身子。”

    “你不需要跟我道歉,只管好好回答凤凰的问题。”凤鸣达不想再和她多说。

    苗玉兰错愕的瞪大眼睛,丈夫不仅当着公爹,婆母,侄女的面斥责她愚钝,居然还要她好好回答凤凰的问题,她可是她的妻子啊,如此不顾及她的面子,让她以后怎么管理整个宰相府。

    “是。”压下心中的不平和委屈,苗玉兰顺从地应了声,转头看向凤凰。“凤凰,你还想问什么就一次问了吧。”

    老夫人又念了一声佛语,闭着眼睛拨弄着手中佛珠,相爷皱眉看向坐在自己旁边的妻子,见她闭着眼睛,嘴里念念有词,想说的话咽下,转开目光不再看她。

    “凤凰只想知道,庚帖是真丢了,还是假丢了?”没得到答案,凤凰不介意再问一次。

    凤凰心中想的却是另一件事,刚刚不动声色将几人的脸色看在眼里,世上夫妻若都如这四人,还不如一个人过,幸好,幸好,韦慕東没有祖父那么严肃,也没有二叔那样唯我独尊,自己眼光还是不错的。

    “是真丢了。”苗玉兰斩钉截铁的回答。

    凤凰又问“婶母答的如此笃定,是因为相信母家表姐的为人,还是通过一番观察后自己下的定论?”

    苗玉兰觉得凤凰是在质疑自己,怒从心起,忆起丈夫要自己好好回答凤凰的问题,她只能压下怒气,僵硬的回答。“自然是,一番观察后下的定论。”

    “凤凰明白了,谢婶母解惑,也请婶母转告张家夫人不必再找已丢失的庚帖。”朝苗玉兰福身行了个答谢礼,凤凰直起身看着相爷。“祖父,张家丢了庚帖,就丢了吧,不过一张写着生辰八字的帖子而已,没什么要紧的,横竖凤凰也不会因为谁拿着自己的庚帖上门,就与谁成亲。”

    凤凰这话既表明了自己的态度,也是告诫在坐的四位长辈,她不是任人拿捏,任人摆布的主,以后少折腾些有的没的。

    老夫人苗氏和苗玉兰心中同时一震,感觉凤凰后面那句话是专门说给她们二人听的,横竖她都不会因为谁拿着自己的庚帖上门,就与谁成亲,那她们之前的谋划算什么?

    苗氏心中的震撼更甚,她没忘记自己给凤凰嫁妆时,凤凰心安理得的收了,既然没打算顺从嫁人,为何又收了她给的嫁妆?

    小小年纪,心思就那样重,往后进太子府当了侧妃,还不知道会闹出什么事来,不行,她得找个时间入宫与皇后说道说道。太子的喜好需顾,也很需要助力,但更需要后院安宁,一个连自己的后院都管理不好的储君,皇帝陛下又怎么能放心将国家托付于他。

    相爷对凤凰点了点头,眸光看向苗玉兰。“就依凤凰所言,庚帖的事无需再提,玉兰,你找个时间去和张家夫人说一声。”

    “媳妇领命。”苗玉兰从椅子上站起身,朝相爷福了福身。

    “行了,凤凰留下,你们都回吧。”相爷开始赶人。

    三人心思各异,却又不得不离开,只能悻悻然的走了。

    待三人离去,相爷扬声唤了安顺进来,吩咐安顺去将他的棋盘和棋子拿来,安顺领命,走到一处书柜前,打开门从里面拿出棋盘和棋子,走回来,放在桌子上,然后恭敬的退到一边站定。